-第7章-



修复咖啡馆相当困难。光是打扫卫生就吃了整整两天，利源决定自己找材料做桌椅。



奶奶的挫折没有持续多久。作为一个一直与磨难作斗争的俄罗斯人，她奋起直追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
“趁着这次机会，最好换个装修。”

当她来到利源的办公室，而不是乱七八糟的咖啡馆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说时，利源欣然附和。老木桌到处都是裂缝，加上腿长不对，每次都发出颠簸声。奶奶这次想要一张结实的五金椅子和桌子。

“能做，冬天木材不暖和吗？”

经过深思熟虑后给出的设计，利源仔细地给出了忠告，她立刻又陷入了苦恼之中。俄罗斯的冬天非常严酷，简单地践踏了人们对装修的欲望。在北风肆虐一年半多的俄罗斯，利源的建议相当有效。

最终，利源答应奶奶需要的时候可以给她做新的家具，之后就用木材做桌椅达成了协议。

被痛打了三天的尼古拉也勉强振作起来参与了工作。

“因为我。对不起，伊万娜奶奶。“

对眼眶立刻湿润的尼古拉，奶奶故意粗鲁地说。

“好了，打碎的伏特加，或者一个男人。”

那天晚上，尼古拉掏出身上的钱，为奶奶买来了高档伏特加酒。因为害怕而不敢站出来的其他居民也帮忙募捐，多少也添了点钱。在艰苦的生活中维持着艰难的每一天，人们也毫不犹豫地互相帮助。得益于此，奶奶的咖啡馆以比预想更快的速度恢复了以前的样子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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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续几天没有下雪，天气晴朗温暖。人们异口同声地说这是好兆头，并对奶奶说了祝福的话。利源心情清爽地起床，马上换好衣服下楼。

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。白天帮助重建咖啡馆，从傍晚到深夜和尼古拉准备审判。目前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通过审判来告知情况的不公正。虽然胜算几乎为零，但利源下定决心，到最后绝不放弃。

尼古拉也是如此。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们团结一致，帮助尼古拉和祖母。但是一无所有的人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做。关键是要揭开兹丹诺夫的不正之风，证明他的土地和工厂被不正当地夺走，但即使他跑了好几趟脚，也很难找到有效的证据，也没有人站在李源和尼古拉这边提供证词。

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，到了审判所剩无几的一天晚上。利源一边砍伐做最后一张桌子的木头，一边脑子里还在想着对兹丹诺夫的审判。如果只是证明文件是伪造的就结束了一切，那该多好。光凭谁看都知道是伪造的文件是不能证明的。回想起来，郁闷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怒火。

一气之下乱砍木头的时候。哐当一声，旧门开了，有人走了进来。虽然停止了营业，但因为不时有村民来来往往，利源没多想，抬起头就直接停了下来。身材显眼的他低着头踌躇满志地通过了对普通人来说足够大的前门。托他的福，利源比他的脸先看到了轿子。当然，仅凭特有的头发就足以知道他是谁。

恺撒。

利源默默地看着他笔直地挺着腰，看了一遍店。因为剪裁和粘贴木材而沾满了灰尘的咖啡馆里，还算有样了。恺撒呆呆地看着利源亲手制作的木桌，他转移了视线。这才是他进店后第一次和利源对视。

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
面对简短问候的凯撒，利源没有面对面打招呼，而是表现出敌意，瞪着他。

“有什么事要办？”

不经意间以粗鲁口吻脱口而出的利源，却并没有刻意去修改它。面对叛逆地望着他的目光，凯撒没有什么反应，接着说。

“我有东西给你。我想他们会想要的。“

这时，利源才把目光投向他手里的文件袋。厚厚的信封密封得严严实实，看不到里面。凯撒满脸不情愿地怀疑地望着他，于是他开口了。

“你在审判兹丹诺夫吧？”

“那又怎样？”

利源不耐烦地催促下一句。但凯撒只是很放松，丝毫没有急于求成的迹象。

“如果你的对手是市议员，那会很困难。此外，我还和高级公务员有关系。”

“只说要件。”

利源明目张胆地望着门。就像再拖延下去就把他赶出去似的。恺撒那双银灰色的眼睛轻轻地波浪，似乎很快乐。

“证据，不需要吗？”

如钓鱼者垂饵般诱人的语音，让利源停住了脚步。凯撒用轻松的语气接着说。

“所有的腐败都有证据。因为怕对方背叛，所以互相抓住对方的弱点。”

凯撒轻轻地举起文件袋。

“就是这个时候用的。”

利源的表情变了。那个信封里藏着兹丹诺夫的腐败？！在连陪审团也被收买的概率很高的不利审判中，证据比什么都迫切。然后是那个男人为什么突然这样做的疑问。如果是真的，那一定是利源想要的。顿时露出渴望的表情，凯撒仿佛早知如此，想起了淡淡的微笑。

“如果想要的话，20分钟内换好衣服下来，因为那套装扮是很困难的。”

恺撒瞥了一眼利源身上那条满是灰尘的旧牛仔裤和衬衫说。

“预约时间都到了。”

“预定？”

面对迷惑不解地反问他的话的利源，凯撒爽快地回答。

“一起吃晚饭聊天吧。”

利源立刻皱起了眉头，但凯撒的反应没有改变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表。

“还有19分钟。”

“我怎么会相信你。”

“同样的手法不会用两次。”

简单地把利源的疑惑转移走的凯撒摇了摇头。

“这个，是不需要的吗？”

看着他在眼前挥舞着厚厚的文件，利源咬了咬嘴唇。凯撒补充道，对着转身的利源，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辱骂。

“既然我骂了，我就把它缩短到10分钟。”

“该死，别逗我笑。谁随便……”

“五分钟。”

立即回应的凯撒爽快地转过身来。

“五分钟后我就要走了，如果你需要证据，你就看着办吧。我讨厌那件不起眼的衣服。穿最好的。“

凯撒厌恶地打量了利源的全身，打开门往外走。

-五分钟后我就要走了。

看到他马上走向等候的轿车的样子，利源吞下一阵阵辱骂，急忙跑上楼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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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源好不容易坐上5分钟后启动的汽车，驶向的地方是市内一家宏伟的餐厅。虽然路过时见过几次建筑物，但还是第一次知道是西餐厅。俄罗斯对任何事情都有“大就是好”的思维方式，虽然经常能看到建筑物、结构和巨大的东西，但规模如此之大的餐厅还是第一次。

“欢迎光临，沙皇。”

庄重地鞠躬的男子看上去是餐厅的经理。这样的他亲自走到入口处，领着他回到座位上，虽然令人惊讶，但仅次于他的是在他的引导下移动脚步的恺撒的态度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。

当然，如果被大型组织黑手党盯上，就会在寒冷的冬天被塞进结冰的湖水里，只能等待春天的到来。

面对内心挖苦的利源，经理露出亲切的微笑，指了指桌子。坐在跟在后面的职员拿出的椅子上后，立即分发菜谱的经理和职员一起消失了。

餐厅的规模和我们在外边看到的一样大，坐满了一桌人来用餐。菜单旁的数字相当于利源一个月的生活费，但对于聚集在这里的人们来说，那可能只是一顿饭的数字。

利源瞥了一眼凯撒熟悉的身影，凯撒在吃饭之前先挑红酒。他抬起头，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员迅速上前俯身。点了82年佩特鲁斯葡萄酒的凯撒瞥了一眼利源。就像你喜欢吗一样。利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
事实上，无论是喝几千卢布的红酒，还是喝白水，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不同。现在重要的是那个人的信息。到底那个文件袋里面装的是什么。虽然很好奇，但在餐厅门口把大衣寄存后，回头一看，不知不觉间凯撒手中什么也没有了。利源很着急，但还是决定先走着瞧。

如果有什么大不了的，我会刺穿颈动脉。

瞟着桌子上的刀子，凯撒开口了。

“格鲁吉亚葡萄酒也不错，但我的喜好是法国葡萄酒。”

凯撒凝视着利源，似乎问你怎么想。利源一脸不情愿地回答。

“我不太懂红酒。”

“有人说格鲁吉亚葡萄酒是人类最早的葡萄酒，你怎么看？”

利源眉头紧锁。

“知道后吃，味道会不一样吗？”

凯撒爽快地说。

“感觉的多样性与知识的数量成正比。你知道多少，你就知道多少，你就知道多少。“

听起来像是在忘掉鬼种子。利源想说：“一辈子不分红酒什么的也行，马上把信封交出来吧。”但凯撒似乎把拉着利源来到这里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，一直只嚷嚷着葡萄酒。

“放在一起喝的话，确实能感觉到味道的差别。”红酒不是也有各自的性格吗？法国葡萄酒优雅但挑剔。美国葡萄酒很粗糙，但很浓。“格鲁吉亚葡萄酒怎么说呢，一开始就像固执的雄性姑娘一样平淡生硬，但习惯了就像天下无二的妖妇……”

正巧，工作人员带着一瓶彼得鲁斯酒回来了。查完标签后，凯撒轻轻地点了点头。在得到允许后，工作人员给李园的玻璃也倒了红酒，然后又退出了。凯撒一边说，一边轻轻地举起玻璃，像干杯一样。

“享受吧。因为烹饪也是一门艺术。”

你不知道艺术是布尔乔亚的专利。

思来想去，利源默默地把红酒拿到嘴里。





“不幸的是，跑车在俄罗斯没有多大用处。时不时下雪大风，没有屋顶可就麻烦了。但是总是会买。我甚至不惜把车库加宽，因为我不会坐的车。“

我知道了，快把信封交出来！

以前也感觉到了，是考验忍耐尽头的男人。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里，凯撒从未提起过文件。葡萄酒才刚刚开始。从足球话题转移到遗传和最近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家的话题后，现在又谈到了一生中可不可以见一次的超级跑车。

利源用力抓住餐巾纸的一角，勉强忍住了向凯撒狂挥刀子的冲动。眼睛不停地在凯撒周围闪动。你到底放在哪了？！利源用一只耳朵对凯撒的欧洲车进行礼赞，使出浑身解数抑制自己想揪住衣领让他马上交出信封。

在谈到红酒之后再谈到足球时，虽然有些停顿，但还是跳过了过去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认为，既然答应了吃饭，在一定程度上对对话给予呼应是一种礼貌。但现在我受够了。忍耐到了极点的利源决定，如果凯撒再提新话题拖延时间，她就不再忍受了。

“这是甜点。”

本以为到此为止了，但这是一种错觉。不幸的是，餐厅的特色菜甜点少说也有五次。当第一道甜点冰淇淋端上来时，凯撒开口了。

“冰激凌的来源是……”

同时，利源猛地当场站了起来。放在膝盖上的餐巾掉到了地上，但他没有理会。面对停下话来仰望他的恺撒，利源用凉飕飕的声音说。

“如果你不给我文件，我就没有理由和你这样拖延时间。”

正要回到当初的决心，站在那边的工作人员立刻走过来，把信封递给凯撒。李圆停顿地望着，凯撒一只手接过信封，凝视着他。

“给你。”

利源伸手到桌子那边想抢走，凯撒简单地抽出胳膊，把它化为乌有。

“免费是不行的。”

你受的折磨还不够吗？利源合拢眉头望着他，凯撒说。

“如果你吻我，我就给你。”

在最繁忙的晚餐时间，一家著名的餐厅里挤满了用餐者和员工。也有不少人偷看这两个气氛微妙的人。凯撒眯起眼睛，好像在说“我该怎么办”。

利源没有犹豫。

隔桌而立，原封不动地弯下腰的利源，把自己的放在凯撒的嘴唇上。弹性柔软的嘴唇似乎碰到了恺撒那端庄的嘴唇，很快就轻轻地按了过来。

无意中，凯撒闭上了眼睛。当叹息声般的叹息流出来时，利源的手像抢一样抢走了凯撒手里的信封。接吻也结束了。

利源挺身而出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凯撒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

“那就到此为止。”

简短的问候后，他立即转身离开了餐厅。留下的只有凯撒和那些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的人。凯撒静静地看着利源的背影，嘴角慢慢露出了微笑。犹豫着察言观色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，收起空碗，把下一道甜点放在凯撒的面前。他面前摆着一瓶令人垂涎的红酒果冻。凯撒从夹克里面掏出一支雪茄，点燃了它，连甜点都没碰过。刺鼻的烟雾渗透到肺里。

果然你很有趣。

他平静地吐出浓烟，脸上比任何时候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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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哪，你真了不起！”

公审结束后，一走出法庭，尼古拉就激动地喊道。对预感到绝对失败，甚至想自杀的他来说，今天的公审简直是奇迹。利源当面一笑，警告她不要贸然放心，但内心还有复杂的心情。

凯撒给的文件是惊人的。这已经是10年前的事了，但兹达诺夫用同样的手法抢走了别人的土地和建筑。罪恶的证据仍然很明显。从制作伪造文件的人和毫无怀疑地瞬间办理的程序，到因此生活困顿中失去生命的一家人……

所有的证据都很清楚。当然，即使当时具备了所有这些文件，他们也会失去一切。即使在10年后的今天，也很难肯定胜利。俄罗斯仍然是腐败的天堂。但确实有针孔大小的阳光从幽深的隧道中射进来。

“这才刚刚开始。让你的心更坚强。因为将来会有你想都不敢想的威胁。”

“嗯，我明白了。”

尼古拉依然涨红了脸，坚定地点点头。恰巧兹丹诺夫在律师们的陪同下走出来。他吓了一跳地盯着尼古拉和利源，就忙忙碌碌地走在走廊上，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了。

“好，那么今天……”

“是啊，辛苦了。快去告诉我妻子。谢谢，非常感谢。“

连声招呼后，尼古拉匆匆转身飞奔而去。望着背影的利源马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。

我想为下次审判做准备。

嗯，一天可以。利源想了想，便跟在后面走出法院。虽然现在算是开始，但起跑后还不错。问题是，将来会是更大的事情。这是我准备的全部证据。法院真的会支持尼古拉吗？

不经意地叹了口气，利源忽然感觉到了目光，抬起头来。一辆优雅的轿车停在明媚的阳光碎裂的大道边。被晒得深深的车窗让人很难知道里面是否有人，但他能本能地感觉到。然后我意识到这辆车很面熟。不知不觉，脚步慢了下来。车窗悄无声息地从慢慢靠近的利源面前降下。

“你好，律师先生。”

银色的男人微笑着，用轻柔的声音说话。

“审判结果不是很好吗？”

利源回答时并没有刻意掩饰不甘心的表情。

“这只是个开始。”

“天哪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
凯撒故意装出一副惋惜的语气，举出了什么。

“如果有这些，应该会有帮助。”

利源一言不发地停在了座位上。不用问也能知道。这对尼古拉来说无疑是如此迫切需要的东西。关闭的车内传来车门打开的闷响。他盯着轻轻打开的车门。凯撒微笑着看着他。好像要怎么做似的。

啪。

过了一会儿，车门关上了，利源坐在凯撒的车里离开了座位。